资本市场的江湖，风云变幻，上一秒海不扬波，下一秒可能就是惊涛骇浪。
庚子之年，对于和谐汽车而言，可谓是一波未平，一波又起。之前因为投资拜腾汽车“爆雷”，随后的11月中旬，重组余音未了，和谐汽车又一次被“雷”击中。
11月12日，沽空研究机构博力达斯对外发布和谐汽车的沽空报告，指称港股上市的和谐汽车存在伪造财务数据、捏造虚假交易、虚增利润，以及和谐汽车董事会主席冯长革涉嫌转移公司资金等行为，并认为和谐汽车股票没有投资价值。
“无稽之谈、颠倒黑白、张冠李戴、非常荒谬……”继当日和谐汽车第一时间对此予以否认后，11月13日，和谐汽车再发公告驳斥，愤怒之情溢于言表。“这是恶意做空，我们发布了公告逐条澄清。目前股价较为稳定，相信市场还是看业绩的。”和谐汽车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管理层人士向记者透露。虽然和谐汽车的回应很坚决，但一时并不能彻底打消外界的疑虑。
►各执一词 真伪难辨
博力达斯在沽空报告中，针对和谐汽车及冯长革列出了“三宗罪”。而和谐汽车所发的公告长文，则对其中大部分指责针锋相对予以驳斥，而对部分内容并未作出说明。
首先，是冯长革是否转移公司资产的问题。博力达斯报告称，2019年末，和谐汽车通过滥用税项负债转移来抵销给冯长革的人民币10亿元现金贷款，该交易对和谐汽车少数股东产生了严重负面影响。和谐汽车报告反斥其为“无稽之谈”，并表示，所谓“10亿元现金贷款”实则是和谐汽车自2005年成立以来的累计未付税款，因涉及不同地方征收缴付方式不同等问题，导致长期挂账。在河南和谐汽车维修服务有限公司（IAC）独立后，和谐将10亿元税款转移给IAC，后因影响IAC运营，又将这笔税款转移到和谐实业集团，和谐汽车不再负担该税款。事实上，和谐实业集团为冯长革95％控股。而这一控股比例，随后又遭博力达斯质疑。
其次，博力达斯报告称，和谐汽车通过伪造股权出售伪造现金收入。和谐汽车于2019年4月从出售IAC股权中获得人民币1.92亿元现金。报告称这从未发生，是撒谎。此外，和谐汽车从未于出售浙江绿野汽车有限公司（GFMC）股权中收到人民币3.47亿元现金。报告称和谐汽车的现金余额自2015年以来已被捏造。和谐汽车公告称，所谓“伪造股权出售及现金收入”是“颠倒黑白、张冠李戴”。和谐汽车出售IAC股权的1.92亿元已妥收，有银行对账单、银行流水记录等可以作证。而对于GFMC的3.47亿元转让款，其中2.24亿元按照协议将在未来通过从地方政府获取的税收奖励冲抵，剩余款项已归还和谐汽车。
第三，博力达斯报告表示，和谐汽车通过两个方式“粉饰”盈利状况，一是未合并其主要子公司的运营费用，二是未减损注销失败的投资。报告称和谐汽车应于2020上半年为其对FMC（Future Mobility Corporation）的投资做人民币14亿元的减值损失，但其并没有这么做，因而有夸大利润的嫌疑。和谐汽车公告对于报告所称“子公司运营费用”问题回复称，和谐汽车近几年4S店主营业务实现了显著增长。其中，2019年和谐汽车实现总收入为人民币126.2亿元，同比增长18.6％；4S店业务的净利润为人民币4.9亿元，同比增长47.4％。今年第三季度，和谐汽车新车销售收入同比增长约51％，售后服务收入同比增长约25％，豪华及超豪华品牌新车销量同比增长约45％。而对于“失败的投资”及“14亿元的减值损失”问题，和谐汽车在澄清公告中并未提及。
►恶意抹黑 意欲何为
“和谐汽车业务稳健，对有关指控‘不是特別在意’。”在和谐汽车作出澄清公告之后，和谐汽车针对此事召开说明会，和谐汽车投资者关系经理陈斌作出说明并强调，冯长革已增持和谐汽车。
港交所记录显示，冯长革已经再次增持和谐汽车合计759.25万股公司股份，总代价约为2450.6万港元（约合人民币2079万元）。由此，冯长革持有和谐汽车已发行股本约44.83％。此前，今年5月14日、15日，冯长革两日增持和谐汽车合计90万股，共涉资306.44万港元（约合人民币260万元）。
而和谐汽车并未回复的“失败的投资”，博力达斯认为与拜腾汽车有关。2015年，和谐汽车与腾讯、鸿海精密签订了《互联网＋智能电动车战略合作框架协议》，三方在香港共同注册成立了FMC公司。2016年，腾讯和鸿海精密从FMC中撤资。2019年，和谐汽车将拜腾汽车从上市公司中拆分独立，对于拜腾的投资性质也由战略投资变为了财务投资。今年7月，拜腾宣布暂停在中国市场的运营。
“年初受到疫情的冲击影响了业绩，但从第三季的业绩看来，公司的业务已逐步恢复。公司在第三季盈利同比增长超过四成，成绩理想。”陈斌表示。
受到博力达斯沽空报告影响，和谐汽车11月12日上午盘中跳水，股价一度下跌近16％，每股降至2.98港元（约合人民币2.53元）。但在发文反驳、开说明会、冯长革增持等一系列动作下，11月16日收盘，和谐汽车股价上涨7.56％，报收3.7港元（约合人民币3.14元）。截至11月25日发稿日，其股价报收3.9港元（约合人民币3.3元）。
让和谐汽车盘中跳水的博力达斯来者不善，其是沽空狙击港股和中概股的“老司机”。以往，博力达斯的“战绩”卓著，曾被其沽空的浩沙国际、中新控股、恒安国际都曾大幅受损。但也有例外，如曾被博力达斯沽空的波司登一度损失惨重，但经发布公告澄清后复牌交易，股价最高涨幅达到14.45％。
其实不仅和谐汽车，近期遭遇沽空的汽车股也屡见不鲜。11月13日，沽空报告研究机构香橼发布一份沽空报告，称蔚来美股的股价已经脱离合理范围，股价应该“腰斩”至25美元（约合人民币164元），而之前一周，蔚来的股价一度超过50美元（约合人民币328元）。香橼给出的理由是，一方面，特斯拉Model Y在中国的定价或低至27.5万元，这将直接威胁蔚来主力车型ES6和EC6的销量；另一方面，蔚来的销量表现远不如特斯拉，10月特斯拉在中国的销量是蔚来的两倍多，然而蔚来估值却是特斯拉的2倍，显然不合理。受此做空报告影响，蔚来11月13日的股价下跌7.74％。
但事实上，蔚来的状况并不像香橼所言。11月18日，蔚来发布三季度财报显示，蔚来三季度总收入为45.26亿元，同比增长146.4％；截至2020年第三季度，蔚来账上现金储备达222亿元，短期内没有融资计划。
“沽空或称做空，一方面是为了打击投资者的持股信心，压低股价；另一方面是为了自己或同伙能在更低的位置上吸取廉价筹码。打压得越低，主力资金未来做波段的空间就越大，也会赚得越多。”国泰君安证券分析师伍迪南向《中国汽车报》记者表示。
►走势如何 有待观察
多数情况下，中概股和港股在遭遇空头狙击后，通常会遭遇股价震荡。数年之前，空头通常因其凌厉的做空手段，不仅大赚特赚，甚至迫使上市公司退市。但近年来的情况有了变化，很多上市公司在应对恶意沽空时有了更多的应对之策。
“一些海外沽空机构频频对港股、中概股出手，不少上市公司已逐渐了解了沽空机构的惯用手法，而且香港证监会对恶意做空者也有惩罚规定，沽空报告的威力已大不如前。”西北大学当代经济研究中心研究员梁泓霖在接受《中国汽车报》记者采访时表示，很多上市公司遇到这种情况时，一般采用紧急停牌的方式，然后发布澄清公告、召开说明会，或者采用注资、回购股票等方式以正视听。
“沽空机构发布的研究报告，如果逻辑不够严谨或是与事实有出入，自然会影响公信力，破坏力也会减弱。”全联车商投资管理（北京）有限公司总裁曹鹤告诉记者，归根到底，上市公司还是要做强自身实力，才能应对各种市场风险。
“人红是非多”、“枪打出头鸟”，在中金公司分析师王汉峰看来，高估值的个股容易成为做空目标，被做空往往股价波动较大，令其有机可乘。股票被高估的特征通常包括过高的估值倍数、大股东频繁减持、上市公司高位融资、股权质押规模大等，这些股票容易成为做空的对象，股价受到做空的冲击也通常更大。
就此次遭遇沽空的和谐汽车来看，其在国内拥有70余家4S店，代理品牌包括宝马、雷克萨斯、路虎、劳斯莱斯、法拉利等中高端豪华车品牌。由于此次的风波，让更多的人了解到和谐汽车还是特斯拉中国的售后服务合作伙伴，竟然在一定程度上意外引起了投资者的兴趣。数据显示，和谐汽车2020年第三季度主营业务均取得显著增长，其中新车销售收入同比增长约51％，售后服务收入同比增长约25％，豪华及超豪华品牌新车销量同比增长约45％。
“一边言之凿凿，一边表示保留采取法律行动的权利。目前对于外界而言，双方的较量仍是一片迷雾，究竟是有目的的沽空，还是确有其事，有待观察。”伍迪南向记者表示。 （中国汽车报网）